09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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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9
女玄搖搖頭：“回稟師父，那妖物甚是機敏，我們幾次圍剿，都被他躲開，這次，集齊三大仙門去西北，霍掌門帶著一眾弟子前去，我們贏面極大。在師兄們出門這些日子裏，我倒是和大師兄收到了一個散仙傳來的信，也不知真偽。”
公冶寂無闊步走到上首，攏了攏袖子，坐下威嚴的問：“說來聽聽。”
妺女看著自己丈夫這般模樣，想來他在朝堂上叱咤風雲的時候也是這威武示人，此時回到自己的地盤，倒是少了幾分人間的權謀氣，多了幾分仙風道骨。
因為公冶寂無是雜合了茶修和蕭凜的共同體，此時此刻的公冶寂無早已不是百餘年前的小仙男，經歷了這許多年的捶打，沒有了當初的稚氣，更多的，是上位者的淩厲。
妺女站在公冶寂無身側，公冶寂無扶著她坐到自己身旁另一側的椅子上，女主人的身份昭然若揭。
女玄站在對面，娓娓道來：“那散仙是南方一得道的真人，說多年前與那地蛹夫人交過手，那地蛹夫人手中一柄赤金勾甚是厲害，那道人拼盡全力與那地蛹夫人同歸於盡，也因此屍解成仙。
在多年後發現地蛹夫人仍舊存活於世便細細探尋，才發現那地蛹夫人最厲害的，倒不是她的手段，而是她會重生之術。原本我們以為，那地蛹夫人是在雷劫之下重生，現在想來，她無論遭受任何災害，都能先死再生。如此可怕的妖，我們還從未見過。”
是了，一個無論你怎麽打也打不死的，會重生的東西，能不可怕嗎？
公冶寂無：“可去藏經閣查閱過，上古可有這般大妖？破解之法又是什麽？”
女玄：“不光衡陽宗的藏經閣，九門中早有密令，若是得知這二人身份一定要報，這十幾年來，竟然沒在一本典籍中發現這地蛹的秘密。倒是前段時間，藥王谷的人在西北發現了端倪，說那九爺爺，是上古兇獸九嬰。”
說著，女玄看了一眼妺女。
九嬰這東西和妺女是同一時期的東西，妺女應該是最清楚的。
妺女低垂雙睫，緩緩說：“九嬰當年因為作惡，被大羿斬殺，相比同樣是九頭蛇怪的相柳，九嬰更厲害一些。”說罷，妺女雙手一揮，地面上出現兩條朦朧的影子，左手那條能吞吐洪水，散發惡臭，而右邊那條，能吐火吐水，更為兇殘。
“九嬰本沈在兇水之中，當年九日臨空把他逼將出來，在人世間作惡無數，吃了不少人，吐出的兇火燒毀房屋，吐出的洪水淹沒農田。我記得，他死後屍身應該是被金烏燒毀了才是，即便是那地蛹夫人去救他，那用什麽來重塑九嬰的蛇神呢？”
妺女說著，然後雙掌和一，兩條九頭蛇變成一條蛇，那蛇匍匐在地上只是一個普通模樣。
公冶寂無：“無言說，這東西這幾千年來一直在吸取人的陰元，每隔一段時間就能長出一個頭，會不會是……原本他就是一條普通的蛇，累積了這盡萬年的靈力，才生出了現在的八頭？”
妺女想了想，然後又一揮手，那一頭蛇分為二頭，又化成四頭，變為八頭。
女玄看著地上的蛇說道：“若是讓他生出九頭，是否，他就能恢覆當年榮光？”
這個幾乎是所有人的猜想，如若不是，那又是為何呢？
夫妻兩沒再說什麽，這個時候屋外有小道童扯著個女人走了上來：“掌門，這個女人跟著你們的馬車來了。”
夫妻兩擡頭一看，就看到一個女人頭發蓬亂，臉上臟兮兮的都是皸裂，嘴唇都幹破了皮。這個時候有些脫力，那小道士扯著她，她也沒說什麽，一放手她就坐在了地上。
夫妻兩是認得的，妺女看著她起身疑惑道：“藤山？你怎麽來了？”
那夫人便是伺候了妺女將近二十年的丫鬟藤山，就看她緩緩趴著上前，祈求道：“夫人，求夫人……帶著奴婢，奴婢只想伺候夫人。”
說完，就暈了過去。
妺女看藤山這幅樣子，也是難過的，公冶寂無也是皺著眉，問：“在何處發現她的？”
小道士一行禮說：“回稟掌門，我們給掌門卸車的時候，發現她死死的扒著車底，好在那兒有根鐵澆築的橫欄，她把腰帶和自己捆在那根鐵上，要不然，恐怕直接就摔了。”
要知道，夫妻二人坐的天馬車，是在天上飛的。藤山這個傻丫頭若是一個不小心，從萬丈高空摔下去，那是骨頭渣都不剩的。
妺女蹲下身，看了一眼藤山的手，那手還是程握拳狀，掌心已然磨出了血泡，公冶寂無和妺女的天馬車在空中飛了將近一日，這傻丫頭就這樣在高空中扒著車底。
嘆了一聲，妺女溫和的對女玄說：“她是我和寂無在人間的丫鬟，此番追隨我們而來，還請你帶幾個人為她治傷。”
女玄也笑了笑：“夫人這便見外了，這小事，我知道的。”說罷，帶著兩個女弟子，把此時已經脫力的藤山帶了下去。
公冶寂無在衡陽宗的院子頗有幾分謫仙道人的意味，院子裏一顆長青松，下面是一方草席，草席上有青玉案，案上是一副棋。
屋子不大，恰好在懸崖邊上，妺女進得門去，一眼就發現了那在屋檐下面的風鈴，起身跳到窗邊，公冶寂無嚇得連忙伸手去扶住她，緊張的說：“下面就是萬丈懸崖，你不要命了？”
妺女渾然不在意，而是伸手去取下那屋檐下的鈴鐺。
“這鈴鐺，你一直留著？”妺女微笑著看著自己的丈夫，公冶寂無伸手接過鈴鐺，“是啊，你不在的日子裏，就是它一直陪著我。”說完，長手一舉，那風鈴又掛了回去。
那個風鈴，是妺女當初繡坊廊檐下掛的那個。妺女走後，公冶寂無就把它掛在了自己屋檐下。
心照不宣的夫妻兩相視一笑，妺女伸手抱住公冶寂無，公冶寂無托著妺女將她從窗戶上抱下來。
“你這屋子冷清清的，等回頭我給添置些好玩兒的。”妺女抱著公冶寂無在屋子裏轉了一圈，發現果然大男人的屋子就是簡單，連個穗子也無。
“好好好，你想怎麽布置都行。對了，你能不能在旁邊弄一眼溫泉？”公冶寂無一直惦記著這事兒。
“行，回頭我看看地形，高低給你弄一個。”
等妺女這幾日把自己的家什物件都擺弄好，公冶寂無的房中也多了幾分溫馨，她跟著公冶寂無視察了一遍衡陽宗，發現山後有一眼地湧還是可以利用的，就在旁邊埋了個熱種，不消一個月過後，從小溪邊就流下了熱泉，漸漸匯聚成了個溫泉。
請了泥瓦班子修葺了幾個大池子，接引了個小溪流到自家院子做了個小池子。等忙活完這些的時候，已經快歲末，正是泡湯好時候。
衡陽宗的弟子們見新夫人帶來了溫泉，人人樂呵呵的，畢竟長澤山高冷毅，冬天還是很難過的。
藤山的傷養好正好是溫泉池子動工之時，妺女拉下了臉，反覆問了幾次藤山為何連命也不要非要跟來，若是為了自己，妺女是不信的，最後藤山終於吐露實情。
藤山從小在夢中曾經去過衡陽宗，在衡陽宗的飯堂做了幾十年的飯，現在還想回來繼續做飯。
這個理由著實是讓她哭笑不得，好吧，就滿足她的心願吧，所以，藤山這輩子光榮的繼續成為了衡陽宗的飯堂阿姨。
妺女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天花板，那時天已經有些涼了，公冶寂無看著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睡覺，問：“在想什麽呢？”
妺女語音裏有些機械：“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，我給你做了個香菇包子，你當時怎麽說的嗎？”
公冶寂無蹙眉想了想，妺女又說：“你說你在衡陽宗長大，從未感受過勞什子溫暖，那你是怎麽被餵到這麽大個的？飯堂阿姨給你做的那些飯，都給豬吃了？”
妺女躺在枕頭上，扭頭看著公冶寂無，公冶寂無對她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問題撞了一下，有些無語：“你……怎麽突然說起這個？”
妺女又把藤山的事說了一遍，公冶寂無這才恍然大悟，然後公冶寂無翻箱倒櫃，找出一個輪回鏡，看了一遍藤山的前生，還真就是在衡陽宗做過飯堂阿姨，算算時間，還真就是被公冶寂無嫌棄的那幾個中的一個。
妺女搖頭嘆道：“真是孽緣啊。”
公冶寂無也老大臊得一臉：“這也太……她何苦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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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玄搖搖頭：“回稟師父，那妖物甚是機敏，我們幾次圍剿，都被他躲開，這次，集齊三大仙門去西北，霍掌門帶著一眾弟子前去，我們贏面極大。在師兄們出門這些日子裏，我倒是和大師兄收到了一個散仙傳來的信，也不知真偽。”
公冶寂無闊步走到上首，攏了攏袖子，坐下威嚴的問：“說來聽聽。”
妺女看著自己丈夫這般模樣，想來他在朝堂上叱咤風雲的時候也是這威武示人，此時回到自己的地盤，倒是少了幾分人間的權謀氣，多了幾分仙風道骨。
因為公冶寂無是雜合了茶修和蕭凜的共同體，此時此刻的公冶寂無早已不是百餘年前的小仙男，經歷了這許多年的捶打，沒有了當初的稚氣，更多的，是上位者的淩厲。
妺女站在公冶寂無身側，公冶寂無扶著她坐到自己身旁另一側的椅子上，女主人的身份昭然若揭。
女玄站在對面，娓娓道來：“那散仙是南方一得道的真人，說多年前與那地蛹夫人交過手，那地蛹夫人手中一柄赤金勾甚是厲害，那道人拼盡全力與那地蛹夫人同歸於盡，也因此屍解成仙。
在多年後發現地蛹夫人仍舊存活於世便細細探尋，才發現那地蛹夫人最厲害的，倒不是她的手段，而是她會重生之術。原本我們以為，那地蛹夫人是在雷劫之下重生，現在想來，她無論遭受任何災害，都能先死再生。如此可怕的妖，我們還從未見過。”
是了，一個無論你怎麽打也打不死的，會重生的東西，能不可怕嗎？
公冶寂無：“可去藏經閣查閱過，上古可有這般大妖？破解之法又是什麽？”
女玄：“不光衡陽宗的藏經閣，九門中早有密令，若是得知這二人身份一定要報，這十幾年來，竟然沒在一本典籍中發現這地蛹的秘密。倒是前段時間，藥王谷的人在西北發現了端倪，說那九爺爺，是上古兇獸九嬰。”
說著，女玄看了一眼妺女。
九嬰這東西和妺女是同一時期的東西，妺女應該是最清楚的。
妺女低垂雙睫，緩緩說：“九嬰當年因為作惡，被大羿斬殺，相比同樣是九頭蛇怪的相柳，九嬰更厲害一些。”說罷，妺女雙手一揮，地面上出現兩條朦朧的影子，左手那條能吞吐洪水，散發惡臭，而右邊那條，能吐火吐水，更為兇殘。
“九嬰本沈在兇水之中，當年九日臨空把他逼將出來，在人世間作惡無數，吃了不少人，吐出的兇火燒毀房屋，吐出的洪水淹沒農田。我記得，他死後屍身應該是被金烏燒毀了才是，即便是那地蛹夫人去救他，那用什麽來重塑九嬰的蛇神呢？”
妺女說著，然後雙掌和一，兩條九頭蛇變成一條蛇，那蛇匍匐在地上只是一個普通模樣。
公冶寂無：“無言說，這東西這幾千年來一直在吸取人的陰元，每隔一段時間就能長出一個頭，會不會是……原本他就是一條普通的蛇，累積了這盡萬年的靈力，才生出了現在的八頭？”
妺女想了想，然後又一揮手，那一頭蛇分為二頭，又化成四頭，變為八頭。
女玄看著地上的蛇說道：“若是讓他生出九頭，是否，他就能恢覆當年榮光？”
這個幾乎是所有人的猜想，如若不是，那又是為何呢？
夫妻兩沒再說什麽，這個時候屋外有小道童扯著個女人走了上來：“掌門，這個女人跟著你們的馬車來了。”
夫妻兩擡頭一看，就看到一個女人頭發蓬亂，臉上臟兮兮的都是皸裂，嘴唇都幹破了皮。這個時候有些脫力，那小道士扯著她，她也沒說什麽，一放手她就坐在了地上。
夫妻兩是認得的，妺女看著她起身疑惑道：“藤山？你怎麽來了？”
那夫人便是伺候了妺女將近二十年的丫鬟藤山，就看她緩緩趴著上前，祈求道：“夫人，求夫人……帶著奴婢，奴婢只想伺候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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妺女看藤山這幅樣子，也是難過的，公冶寂無也是皺著眉，問：“在何處發現她的？”
小道士一行禮說：“回稟掌門，我們給掌門卸車的時候，發現她死死的扒著車底，好在那兒有根鐵澆築的橫欄，她把腰帶和自己捆在那根鐵上，要不然，恐怕直接就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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妺女蹲下身，看了一眼藤山的手，那手還是程握拳狀，掌心已然磨出了血泡，公冶寂無和妺女的天馬車在空中飛了將近一日，這傻丫頭就這樣在高空中扒著車底。
嘆了一聲，妺女溫和的對女玄說：“她是我和寂無在人間的丫鬟，此番追隨我們而來，還請你帶幾個人為她治傷。”
女玄也笑了笑：“夫人這便見外了，這小事，我知道的。”說罷，帶著兩個女弟子，把此時已經脫力的藤山帶了下去。
公冶寂無在衡陽宗的院子頗有幾分謫仙道人的意味，院子裏一顆長青松，下面是一方草席，草席上有青玉案，案上是一副棋。
屋子不大，恰好在懸崖邊上，妺女進得門去，一眼就發現了那在屋檐下面的風鈴，起身跳到窗邊，公冶寂無嚇得連忙伸手去扶住她，緊張的說：“下面就是萬丈懸崖，你不要命了？”
妺女渾然不在意，而是伸手去取下那屋檐下的鈴鐺。
“這鈴鐺，你一直留著？”妺女微笑著看著自己的丈夫，公冶寂無伸手接過鈴鐺，“是啊，你不在的日子裏，就是它一直陪著我。”說完，長手一舉，那風鈴又掛了回去。
那個風鈴，是妺女當初繡坊廊檐下掛的那個。妺女走後，公冶寂無就把它掛在了自己屋檐下。
心照不宣的夫妻兩相視一笑，妺女伸手抱住公冶寂無，公冶寂無托著妺女將她從窗戶上抱下來。
“你這屋子冷清清的，等回頭我給添置些好玩兒的。”妺女抱著公冶寂無在屋子裏轉了一圈，發現果然大男人的屋子就是簡單，連個穗子也無。
“好好好，你想怎麽布置都行。對了，你能不能在旁邊弄一眼溫泉？”公冶寂無一直惦記著這事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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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妺女這幾日把自己的家什物件都擺弄好，公冶寂無的房中也多了幾分溫馨，她跟著公冶寂無視察了一遍衡陽宗，發現山後有一眼地湧還是可以利用的，就在旁邊埋了個熱種，不消一個月過後，從小溪邊就流下了熱泉，漸漸匯聚成了個溫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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衡陽宗的弟子們見新夫人帶來了溫泉，人人樂呵呵的，畢竟長澤山高冷毅，冬天還是很難過的。
藤山的傷養好正好是溫泉池子動工之時，妺女拉下了臉，反覆問了幾次藤山為何連命也不要非要跟來，若是為了自己，妺女是不信的，最後藤山終於吐露實情。
藤山從小在夢中曾經去過衡陽宗，在衡陽宗的飯堂做了幾十年的飯，現在還想回來繼續做飯。
這個理由著實是讓她哭笑不得，好吧，就滿足她的心願吧，所以，藤山這輩子光榮的繼續成為了衡陽宗的飯堂阿姨。
妺女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天花板，那時天已經有些涼了，公冶寂無看著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睡覺，問：“在想什麽呢？”
妺女語音裏有些機械：“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，我給你做了個香菇包子，你當時怎麽說的嗎？”
公冶寂無蹙眉想了想，妺女又說：“你說你在衡陽宗長大，從未感受過勞什子溫暖，那你是怎麽被餵到這麽大個的？飯堂阿姨給你做的那些飯，都給豬吃了？”
妺女躺在枕頭上，扭頭看著公冶寂無，公冶寂無對她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問題撞了一下，有些無語：“你……怎麽突然說起這個？”
妺女又把藤山的事說了一遍，公冶寂無這才恍然大悟，然後公冶寂無翻箱倒櫃，找出一個輪回鏡，看了一遍藤山的前生，還真就是在衡陽宗做過飯堂阿姨，算算時間，還真就是被公冶寂無嫌棄的那幾個中的一個。
妺女搖頭嘆道：“真是孽緣啊。”
公冶寂無也老大臊得一臉：“這也太……她何苦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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